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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仰淡淡一笑:孟队长,这样你明白了吗?
这个笑容一闪即逝,孟雪诚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笑容挠得他浑身都不对劲,大概是两个人靠得太紧了,有点不适应。
孟雪诚彆扭地抓了抓脖子,想起苏仰以前也总是用这样的语气给自己讲题,嗓音跟当年一模一样。
孟雪诚晃了晃神,耳边再次响起苏仰的声音:你注意到了吗,撒谎前是需要思考的,而你思考的表现为短暂的停顿。
因为你不知道我会问你怎么样的问题,你只知道必须要撒谎。
同理林梓青,我问她在窗边看见了什么,她知道我想套话,所以回答的内容要么是假的,要么带有误导性。
苏仰将录音笔交到孟雪诚手里:一个人的话语权从主动变成被动,是需要过渡阶段的,变化得太快林梓青适应不过来。
我一问她,她立刻抛出了答案。
她没有经过思考,而是诚实地将答案说了出来。
林梓青很聪明,她知道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会相信一个嫌疑犯的话,所以她回答什么都不重要,即使是真话,说了真话我们也未必会相信,到头来纠结的是我们,不是她。
何况林梓青两次提到的东西不一样,第一次说看见妈妈挺着肚子走在街上,下楼买菜,第二次说看见了马路跟车。
听众会怀疑她在撒谎,前言不对后语,可事实上这两者并不冲突。
能看见菜市场,不代表看不见马路。
孟雪诚跟苏仰对视了片刻:所以呢?
所以林梓青并没有撒谎,她以前住的地方既能看见菜市场也能看见马路。
苏仰往后退一步,靠在雪白的墙壁上:林梓青恨她的母亲,所以对于黄康这种惨无人道的虐杀方式没有加以阻止,她很有可能是自愿参与其中的。
而他们整个杀人的过程都充满了仪式感,一开始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在黄康的背景上,忽略了林梓青。
实际上这种仪式感是他们共同协商的,黄康求而不得的爱,林梓青不求而得的恨,哪怕林梓青再看不起里巷,可这就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她从前的住处变成了超市,那么她只能找个最为相似的地方,方便她将受害者代入母亲这个角色……他们租的地方能看见菜市场、马路,而且性工作者集中。
傅文叶收好手机,咋咋呼呼地跑过来:队长你怎么不接电话?害我被包副局训了一顿!
大晚上的还吼那么大声!
他揉了揉耳朵:遭不住啊!
孟雪诚摸了摸口袋,手机应该是落车上了:没带。
经傅文叶已提醒,他才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他扫了苏仰一眼:送你回去?
不用。
走廊上的白炽灯照着苏仰的脸庞,白得通透,将他轻蹙的眉头照得更加清晰。
孟雪诚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在那几年里,苏仰到底经历了什么?以致于现在的他看上去总是那么累……
……
自从出了这个案子,SST全体上下都睡不踏实,孟雪诚一晚上没睡,他整理了一下资料,第二天早上喝了杯咖啡直接回市局。
傅文叶见他一副生人勿进的气派,那些调侃的话全部锁死在嗓子里,乖乖汇报工作情况:根据您的要求,能看见菜市场、马路、同时又是性工作集中的地方,只有这一栋楼。
扫黄组半年前清理过一次,没多久又卷土重来,不过应该是换了一批人。
看记录,这里面起码有七十个单位都是咳、提供那种服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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