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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死不悔改（第2页）

他猛然掀开墙上的《验纹镜使用图》，背后用矾水写着：「子时三刻，火德祠」。

火德祠废墟中，二十名匠户围着火堆，腰间「水禾」纹腰牌下隐约可见「十」字刺青。

「宁王说了，」为首者举起伪造的「免籍银券」，「只要在验铁时谎称「五炼合格」……」话音未落，王守仁率锦衣卫突入，李贵手持验铁石横扫人群，石面撒布的胡粉（碱性碳酸铅）遇硫黄冒青烟——凡藏有硫黄者，腰牌铁件必与胡粉反应。

为首者正是半年前从南昌招募的匠人赵四，曾在宁王工坊当过帮工。

在梅岭截获现场，王守仁截获三十车「农具」，取犁头投入「辨铅炉」。

炉中铅渣熔化后，表面浮起一层白色泡沫——此为硫黄未净之兆。

他用「验铅秤」（两端分别置纯铅与样品的等臂秤）称重，发现样品密度较纯铅轻三成，必是混有硫黄与废铜。

「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指着车轮轴缝，醋液涂抹后显形的「十车农具换三车铅」字样，「十」字暗指第十号走私路线。

随车轮滚落的，还有半块「火德通宝」伪币，币面「德」字少一横，正是宁王私铸的标记。

南昌城内，宁王望着败报冷笑，命人将最后一批硫黄炮装入粮车。

「朱厚照以为靠磁石与熔炉就能制住本王？」他抚摸着炮身上的「火德」纹，那是用松脂混硫黄绘制的伪纹，遇火即燃，「待本王挥师北上，这些「火德炮」自会在京师炸响。

」他转身看向幕僚刘养正，「传信给滕王阁密库，正月初七祭旗之时，便是硫黄炮开道之日。

」

豹房内，王守仁的《平叛十策》送达时，青禾正在调试新制的「连环验铅炉」。

炉分五膛，依次对应「观焰色、测比重、验磁导、试脆性、辨锈迹」五炼程序。

她从密信中取出带血的「水禾」纹腰牌，用热酒擦拭牌面，「十」字暗记旁的锈迹竟显现出硫酸铜蓝字——证明密信书写者曾接触宁王「矾水传信」工坊。

「陛下，」青禾指着《江西铁器产能图》，「宁王工坊月产铁器激增三倍，却无相应木炭消耗记录。

」她拨动算盘，「唯有私毁铜钱铸器，方能解释铜料来源。

」朱厚照望着青禾袖口露出的「工禾」纹暗绣，忽然想起她七年前以民间女匠身份献「防铅刺绣法」的场景——这个曾被匠籍制度压迫的女子，如今正以技术为刃，剖开王朝的锈迹斑斑。

「传旨给南京守备，」朱厚照在《大明舆图》上重重按下朱砂印，「着王守仁为赣南巡抚，赐「火德验兵符」，凡铁器经「五炼」不合格者，当场熔毁。

」窗外飘起细雪，他望着炉中铅杂缓缓凝固，忽然想起李贵的密报：「宁王工坊用「三炼充五炼」之法蒙混，砷含量超标的毒铅已流入边界。

」算珠声中，一场关乎铁器纯度与王朝命运的决战，正随着铅杂中的剧毒默默积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