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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万念俱灰……”
宋昱庭深吸了一口烟,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含着深深的痛,“他几乎将她当成未来全部的意义,而她却抛弃了他。
没人能体会这种绝望,像是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那个夜晚,他灌了两大瓶白酒后割腕自杀。”
“天哪!”
黄阮阮已惊到说不出多余的话。
“不过他命大,被人送医院救了回来。
有熟人将她喊到了医院,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多希望她会心软留下,可她没有,她扬起手,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她指着他的鼻子说,只有孬种才会要死要活,你要真有本事,就混出点样子,让我后悔现在的选择啊!”
“啊?”
黄阮阮道:“那然后呢?”
“然后,她真就嫁给了别人……而他回了国外的学校,之后他牢牢记得那一耳光,记得那一句话,他发誓要混出模样,此后数年,他疯狂学习,以最优异的成绩毕业,投入了疯狂的工作,他白手起家创业艰难,夜夜熬到两三点,每天睡眠不超过三小时……可他丝毫不敢停下,几乎是不顾一切往上爬,想爬到一个至高无上的点,有一天站到她面前,证明自己的存在。”
黄阮阮插嘴:“那爬到了吗?”
“算是吧。”
“那她知道后有什么反应,后悔了吗?”
“不知道,也许吧。”
“那么……故事后来呢?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宋昱庭弹弹手中烟,“故事暂时到了这,但结局还没有到。”
这话有点矛盾,但黄阮阮知道,他已不想多讲。
宽大的客厅因为安静再次陷入缄默,正当黄阮阮绞尽脑汁想找出什么话时,宋昱庭说话了,他换了个话题:“黄小姐,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老师和学校,没有应酬时你补补课,参加下年高考。”
黄阮阮瞪大眼,“你怎么知道我还想复读?”
话落她又怪自己多嘴,他那么神通广大,定然早将自己老底都查清了,她去年高考离心仪的学校就差一分,是谁都不会甘心。
她感激地看向他,终于问出那个盘桓在心头许久的问题,“宋先生……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宋昱庭手肘撑在茶几上,指尖夹着烟,看向乌黑的窗外,眸色也如墨深沉,“可能因为你我出身相似吧。”
屋外夜色静谧,偶尔传来院外高大乔木树叶摩挲的窸窣。
宋昱庭看了半晌,又低低补了一句,“又可能……你跟她的名字,有些像……”
黄阮阮好奇了,“名字像?”
宋昱庭却没再回话,只看着窗外夜色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雨渐渐停了,等不到回应的黄阮阮回了二楼房间,而一楼的宋昱庭,还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对着夜色出神。
屋内的水晶吊灯静静亮着,客厅场景被温柔的灯光镀上,茶色团花的毛毡地毯,胡桃木的茶几桌椅,还有男人英俊的侧脸与指尖早已熄灭冷却的烟,一切静谧如画。
若非要找出点不和谐,那就是男人的手,白衬衫衣袖随着他点烟的动作露出一截手腕——一条细细的疤痕,恰恰横在腕口,蜈蚣般蜿蜒。
而他持着烟的手,轻轻抚上伤疤,眼神有些恍惚。
某个瞬间,时光携眷着尘埃恍惚后退,退回到记忆开初的场景。
那一年乡镇初中的学校食堂,打饭窗口前,那青涩而羞怯的少年,鼓起勇气问给那位给他送药的少女:“你……你叫什么?”
人来人往中,那明眸皓齿的少女看他一眼,将长刘海拨到耳后,“江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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