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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三钱接过扳指,呈与陈太后。
陈太后看见扳指,竟不禁泪目,这是先皇遗物,她如何不识。
一时间,这朝堂之上,寂静可闻落针声。
说起这枚扳指,那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从乾清帝登基,这枚扳指几乎就一直戴在手上,直到乾清七年,也就是乾清帝驾崩前一年。
那一年,帝都附近闹起了瘟疫。
那一年瘟疫之凶猛,经历过的人现在谈起来,也莫不变颜变色。
帝都附近村庄,有的竟然已经十室九空。
得了瘟疫的灾民面色青白,皮肤溃烂,状如恶鬼。
未得瘟疫的灾民惊吓惶恐,不知何时有流言起,说离皇帝越近,便越得上天庇佑,不会得瘟疫。
灾民听信,蜂拥进城,一时间,大梁帝都危机四伏。
幸亏宇文老将军反应迅捷,及时关闭了城门。
可是坚厚的城门并没有阻挡住瘟疫前进的脚步。
慢慢地,巡城的城防军开始有人倒下了,然后是戍守宫门的禁军,乾清帝着急上火嘴上起了一溜儿的水泡,满朝文臣武将束手无策,直到消失几天的孙老怪胡子拉碴,衣衫褴褛,连蹦带跳的冲上殿来。
殿前如此失仪,按律当杖责,可是孙老怪却呈上了一张药方。
数月后,瘟疫消退,乾清帝设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这枚玉扳指赐予孙院判,说日后无论孙院判提个什么要求,只要不是祸国殃民,危害社稷,便准。
一晃这么些年过去了,没成想,这个从来不按套路出牌的孙老怪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即便有这个扳指,又怎知不是他偷来的。”
石长恭不依不饶说道。
“当时我在场,亲眼所见孙院判将这枚扳指交于雁云,石侍郎是在质疑我吗?”
舒飞扬微微转身,直视吏部侍郎石长恭。
按说即便雁云是个死罪不赦的奴隶,可是这事已经上了金銮殿,赦与不赦原不过就是当权者的一句话,如今看来,太后的意思已经明了,太子嘛,难不成还能违拗太后不成。
更有长顺王一伙不禁心里暗笑,太后跟太傅意见不合,这可是多少年都不见的情形。
“太后娘娘,太子殿下,依微臣之见,既然这枚扳指乃先帝所赐,不如就先赦免了这个奴隶,再召进宫来,封个一官半职的,也算继承孙院判遗志,能继续为皇家服务。”
说话的人是丞相李啸先,李啸先说完,宇文恪差点没气的笑出声来。
你李啸先好歹也是个丞相,你这叫出的什么狗屁主意。
感情依着你们的意思,赦免了,再召进宫里,宫里的官封到天上去,也就是个太监总管,那他也得先是个太监,人孙院判好歹临死前收了一个义子,你们立马研究着怎么给人家断子绝孙。
这是什么仇来什么怨。
“李丞相,如此怕是不妥。”
宇文恪一听声音,简直如闻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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