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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顿了顿,又道,“方才本王在你帐中,正遇到郑益的妹子来寻你......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这么多年过去了,只怕这层纱得钢铁做的吧?拿长缨都捅不破的!”
骠骑大将军郑益,有一妹名曰郑虞。
郑虞虽是女儿之身,却不爱红装,自小习武练剑,英武可比肩男儿。
大燕风气开放,女子上阵杀敌,立下赫赫战功也并非不可能之事。
早些年,成安帝便亲封了郑虞女将军的名号,故而这次讨伐叛军,郑虞也在随军众将之列。
小的时候,几人一起在泥地里打滚儿、在骑射场上练剑也就算了,可等大了些,懂了礼数,隔着男女大防,自然而然的就疏远了许多。
郑虞对萧让的心意,萧让不是不知道。
郑虞生的端庄清秀,落落大方,不仅没有女孩子的娇气,而且非常识大体......总之,郑虞每一点很好,可偏偏每一点都不是萧让喜欢的。
这些年,但碍于两家情面,萧让言语之间和郑虞明示暗示过多次,甚至到了避而不见的程度。
若不是淮南王和定国公等人在其中劝着,依萧让冷厉的性子,早就直喇喇地呵斥过去,不知要把人弄哭多少回。
“没话说就赶紧滚。”
萧让眉眼之间皆是烦闷,转头冷冷看他,不料忽然瞄见淮南王腰间别着的一枚红红蓝蓝的配饰,当即指着道,“挂的什么?”
淮南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面上略有得色,笑道:“此乃咱们临行前,公主赠与本王的平安佩,说是柔然王室祖传的信物,能保平安无虞,特意嘱咐叫本王随身带着。”
萧让听了这段叫人心生酸意的恩爱,真是后悔多问了这么一嘴。
不料,脑海中却突然浮现起元夕那日顾熙言亲自为他佩戴香囊的场景。
美人儿搂了他的腰,笑意盈盈地道,“侯爷既然戴了妾身亲手绣的香囊,便不许再接其他姑娘的东西了!”
他满心柔情蜜意,把人儿拥进怀里,“这辈子本候都只戴夫人绣的东西,可好?”
这些缱绻甜蜜依稀就在昨日,在萧让脑海中徘徊不去,勾起心底的莫名阵痛来。
淮南王见萧让不再言语,知道他心里头为这顾熙言的事儿难过,本欲转身离去,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侯夫人......如何了?”
萧让抿了抿薄唇,“如果不出意外,人现在应是在江淮地界。”
淮南王闻言大惊,“江淮?!
那.....岂不是就在此地?”
萧让道,“不错。”
只要是凡人做的事儿,就没有天衣无缝那一说。
萧让命了平阳侯府的暗卫倾巢而出,来来回回查了不知道多少遍,终是寻到了些蛛丝马来。
“那日,有一马车从伽蓝寺偏门行出,算算时间,正是熙儿不见的时辰。
马车行出梵净山之后,足足更换了三辆轿子以混淆视听,出了盛京地界,似是径直往江淮行去。”
淮南王闻言,一句“那还等什么”
正欲脱口而出,又突然想起来江淮之地商贾云集,客商往来众多,若想寻觅一人踪迹,只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淮南王正深思不语,忽然听萧让开口道,“纵然天下之大、熙熙攘攘,本候哪怕倾其一生,也会将熙儿完好无损地寻回来。”
淮南王听着这句坚定无比的誓言,沉声道,“定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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