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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盒子当年跟着她一起嫁入宫中,再也没离过她的视线范围之外……本王也瞅着那盒子颇为古怪,但是她终究不是本王母妃,宫中规矩,年轻妃嫔与成年王子必须避嫌——所以哪怕再好奇,本王也不能堂而皇之要求看个究竟。”
“喔。”
“还是子尧聪明,看一眼便猜到那是个首饰盒。”
“……”
张子尧特别想撕碎自己的嘴。
“若子尧不想谈,本王也不勉强,只是——”
楼痕从马车上坐起,“如若那盒子里头装着什么厌庆巫毒之术,以一己私利换来对我父皇或天下苍生不利,本王还是希望子尧能提点一二……”
“王爷信这个?”
张子尧突然问。
楼痕话语一顿:“什么?”
“巫毒,厌庆术,之类的。”
“原本不信,后来,知晓世界上还有绘梦匠这样神奇的职业后——”
“天下最难掌控、最不可掌控的便是人心,无论是绘梦匠还是寻常巫师,他们既然没本事让自己过得好,便也没本事去左右别人。”
张子尧灵活地月越过楼痕横在自己跟前的长腿,掀开马车帘,半边身子探出去后停顿了下,回过头冲楼痕笑了笑,“而能将他人摧毁的,也不过是人心的贪与嗔。”
“……”
楼痕稍稍坐起来,“子尧这样的年纪,何故说出这番像是老头子一般的话?”
“以前我也不懂,直到我经历过。”
“?”
“就连绘梦匠也无法阻止的事情。”
“……”
张子尧言罢跳下马车,冲着马车里的男人挥挥手,笑道:“到了,多谢王爷亲自相送,子尧告辞,来日再见!”
楼痕保持着半掀起车帘动作不变,眼睁睁瞧着那少年一溜小跑跳上客栈门前台阶……想了想,脸上先前那慵懒的表情终于收敛,他叫了张子尧的名字,看着不远处那纤细的身影一顿,回过头来,楼痕突然没头没尾的问:“那依子尧看,本王的人心是正是邪?”
张子尧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先是愣了愣,然后笑着摇摇头,在嘴巴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而后对着楼痕一个欠身,便三两步地跑走,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了。
楼痕离开后。
张子尧听着那马车咕噜的声音远去,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伸手推开了厢房的门——
子时已至。
一缕月光从敞开的窗外洒入厢房,房间中央那圆圆的茶几上蹲着一只大肥猫,它弓着背低着头,正细细舔一杯冒着蒸腾热气的热茶……
见张子尧进来,它瞥了他一眼丝毫不见惊慌,继续淡定喝茶;直到张子尧将腰间画卷取下,挂在墙上,画卷”
唰一下被展开,那大猫才“喵”
地一声从桌子上跳回地上,轻盈落地——
“嘭”
地一声,变成伏爬在地上的胖男人,粗粗的大猫尾巴在他屁股上慢悠悠地甩啊甩:“小神叩见烛九阴大爷,大爷千秋万代喵!”
画卷里,烛九阴没说话。
话唠变哑巴,这他娘就很反常了。
张子尧好奇伸脑袋去看,只见烛九阴正拢袖、面色阴沉端坐于树梢之上——不过只是脸色很难看,倒是没见有什么不舒服之类的……张子尧松了口气,提醒道:“烛九阴大爷,人家在跟你说话,你摆什么造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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