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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双眸微眯,藏着隐忍的情绪,将原本狭长的眸形拉得更长,令人无法逼视。
谢成韫与他对视不过两息的功夫,仓皇败下阵来。
她将目光移到他挺直的鼻梁上,委婉道:“公子严重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直勾勾看着她的人挑了挑眉峰,唇角挑出一抹嘲讽的笑,步步紧逼,“那你是什么意思?说来我听听。”
她无奈,只得继续解释:“我素来不惯欠别人的,否则寝食难安。
想来,公子也同我一样,是不愿欠着人的,所以,才会出手相助救了宋姑娘。
我帮公子救了回人,公子也替我救了回人,今日还专程赶来告知我何涛的消息。
公子欠我的,就算是还清了,往后还请不必挂怀。
既然我与公子互不相欠,无功不受禄,何况,你我一直以来交情也算不得深厚,于情于理,我实在没有任何理由收你如此贵重的东西。”
她再次把锦囊递了过去,“请公子收回罢。”
她说得越多,唐楼嘴角的讥笑越深,眼神越冷。
她嘴里每吐出一个字,他们之间的距离就被拉开一丈。
待她说完整句话,他们之间已是被天堑鸿沟所隔。
唐楼无言地看着她,突然有些想笑。
他想起那一日,他们一同落入梅家的储酒池中,她糊里糊涂地抱着他,一番任性地胡作非为。
明明醉酒之后那样惹人爱,为何清醒时说出的话如此不中听?明明醉酒之后那般柔情万种,为何清醒时生硬冷漠得像块顽石?
他从未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落到如此可笑的境地。
不过就是个视他如洪水猛兽唯恐避之不及的人,不过就是个将他错当成别人的女人,可笑他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自取其辱。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人。
前一刻还在用性命呵护的东西,转眼就能弃之如敝履。
这世上,怎会有人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她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既然如此,当初为何要来招惹他!
谢成韫,你当我是谁?你究竟把我当成了谁!
越想越觉得气血上涌,心浮气躁。
谢成韫无措地看着面对面站着的人,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考虑到他的骄傲,她已经够委婉了。
但,看他脸色阴沉如水,似乎很不悦的样子。
她猜,大约,是不高兴送出去的东西被人拒绝罢。
他自来如此,尤其是在她的面前,这一点,她早在前一世便深谙于心。
得着什么他觉得稀罕的玩意儿了,总要迫不及待的拿过来送给她。
她若是不要,他的失望便会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
她那时不知为何,总觉得如他那般风华绝代的人,就该是神采奕奕的,见不得他失望落寞的模样。
就像是一幅画,若是失了颜色,便会令赏画之人心烦。
她一烦,就照单全收了。
后来,她干脆明明白白地告诉他,她喜欢的只有剑,从此以后,他送她的,便全是剑谱,最顶级的剑谱。
前一世,她不以为意,从未深究过他为了得到这些剑谱,背后究竟付出过甚么。
只要他送,她都要了。
可是,如今……
她叹了口气,如今,却再也不能了。
他不再是眼里心里只有她的唐楼了,而她也不再是眼里心里只有剑的谢成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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