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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其宗族侄辈都能蒙受朝廷荫庇……”
赵胤沉默不语。
却是一边的赵云圳,冷哼了一声。
“父皇,人死了便是死了。
记功也好,大祀也罢,皆是做给后人看的。
李明昌无儿无女,宗族侄辈亲眷得到荫庇,与他何干?不如多烧些纸钱来得实在。”
光启帝猛地掉头,直视着儿子,目光明暗不定,不知在思考什么,片刻才平静地反问。
“那依你之言,父皇当如何做?”
少年太子已然长成一个身量颀长、眉清目秀、俊雅端方的美男子。
他的眉眼与赵炔有几分相像,但少年心性,脾气却是直接火爆,在父亲面前说话也不避讳什么。
“父皇做这些,只是为了弥补你心里的缺憾罢了。
对死者毫无慰藉。
李明昌之死,是为父皇孝忠,而害死他的人,正是父皇。
论及功过,父皇最不该做的,就是信重白马扶舟,任他恣睢骄横,权势滔天。
若非如此,又哪会有今日之祸?一切皆因为你——”
“云圳!”
出口训斥的人,是赵胤。
“陛下功过,岂能由你来评?”
赵胤制止了赵云圳,眼里浮上一层浓重的阴翳。
“陛下所作,皆是为你,为大晏。”
“为我?”
赵云圳愣了愣,怔怔看着他,又看了看抿嘴不语的皇帝,不解地重复:“为大晏好说,为我怎讲?恕云圳愚钝,实在费解。”
赵胤看了赵炔一眼。
皇帝沉默片刻,突地拍桌子训儿子。
“不懂,就回去好好读书,好好反思。”
赵云圳:“……”
他默默观察着亲爹的表情,沉吟片刻才道:“除了让我读书,你找不到别的招儿治我了吗?”
赵炔:“……”
当年,赵胤前往锦城就藩前,曾在御书房同赵炔有过一番秉烛夜谈。
兄弟二人对仿佛无处不在又不知隐于何处的邪君,极为忧心。
不怕鬼神、不怕邪魔,就怕这种未知的,躲在阴暗角落里的人。
抓不到,无处可抓。
既没有头绪,又不能当真把白马扶舟杀掉,于情于理,都很难下手。
尤其,当时的白马扶舟正在大力对付邪君党羽。
于是,他们决定听之任之,以不变应万变。
为了把这件事情彻查清楚,赵胤交出锦衣卫大权,远走锦城。
一来,外出就藩本就是亲王的使命归宿;二来,也是给白马扶舟机会,放长线钓大鱼。
多年来,赵炔对白马扶舟的重用,也是有意为之。
若不使其疯狂,如何让其灭亡?
锦衣卫晏靳新的性子,赵炔比谁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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