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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辰跪地道:“回父王,现在是戌时三刻。
儿臣离宫时,听到内廷传出惨呼声,一时担忧,才擅自折回,误了时辰。”
巫王瞥他一眼,冷冷道:“违背宫禁,擅留内廷,该当何罪?”
九辰道:“杖五十,罚俸一年。”
巫王移开目光,复又凌厉的盯了那青菊片刻,转首吩咐独孤信道:“让人将这里收拾干净,该留的留下,不该留的全部处理掉,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敢在内廷为乱,孤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乱贼余孽!”
独孤信诺诺应下,便见巫王指着九辰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今日,天色已晚,孤不想再动用内廷司刑,行罚之事,就由你们戍卫营代为执行。”
独孤信脑子一片空白,吓得当即跪地,道:“属下不敢。”
巫王了无表情,道:“这是孤的旨意,亦是巫国国法,与你敢不敢没有关系!”
独孤信一时哑然,再不敢多言。
巫王视见巫后玉容雪白,上前将她双手暖于掌中,温声道:“手怎么这么凉?夜里风大,是不是冻着了?”
巫后双眸之中仿佛映了一湖冰水,她抬目望着巫王许久,如常婉然笑道:“臣妾不冷,谢王上关心。”
巫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道:“今夜,孤去你那里歇着。”
巫后尖利的玉甲深深刺进肉里,面上笑若青花,道:“君恩深厚,臣妾受宠若惊。”
巫王哈哈一笑,携起巫后,正要离开,便听身后的少年高声道:“父王,儿臣有话要说。”
巫王并不回头,只是暂时止步,表示他在听。
九辰望着巫王背影,道:“儿臣恳求以鞭代杖,望父王恩准。”
巫王冷笑,道:“避重就轻,这是谁教给你的伎俩?”
九辰咬牙,道:“只要父王恩准,儿臣愿领双倍责罚。”
巫王闻罢,默了会儿,嗓音冷淡的道:“孤准了。”
九辰趁势道:“既能以菊伤人,又能令人毫无惧容。
儿臣认为,此案来得蹊跷突然,疑点甚多,恐怕另有隐情。
所以,儿臣还想恳请父王将此案交给儿臣办理。”
巫王冷哼道:“此案,自有戍卫营与暗血阁负责,追查缉凶之事,其余任何人不得插手过问!
世子若想以身试法,尽管放手去试!”
待巫王一行人离去后,独孤信才憋不住开口道:“殿下,今夜那人——”
九辰打断他,做了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大统领如果信得过子沂,便先不要声张此事,我有预感,他不是行凶之人。”
独孤信权衡半晌,终于咬牙应下:“属下便信殿下这一回!”
说完,他十分为难道:“可这执刑之事,属下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望殿下指点迷津。”
九辰抱臂笑道:“「犯人」已经够倒霉了,现在「行刑官」竟还要问「犯人」他该怎么死,大统领这「行刑官」也太看得起我这个「犯人」了。”
独孤信砸了砸脑袋,此事,简直比追凶办案让他头疼的多。
九辰淡淡看了他一眼,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世子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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