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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娘性子通透直接,叹道,“看来,是猜到今日的事了。”
初初难免觉得刺痛,自己离席半个多时辰,别人或许没有多想,但同去同回的张夫人却难以瞒过,她想到沈骥曾说过张氏夫人最是通情达理,但再通情达理的人也难以原宥这样的事吧——这一回,她是真的无可原谅。
“怎么办?”
一人一鸟,皆看着她。
初初看向她二人,一个是萍水相逢却十足投缘,另一个——枭鹰淡金色的瞳仁里流动出跃跃欲试的神情,那是另一片天地——一时间,初初仿佛看见他曾经生长过的地方,淡蓝的海子,比海子还要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原和飞鸟,成群的云朵一样的羊群。
她问道,“你们愿意和我一起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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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君合上佛经,金戈将她从垫子上扶起,老夫人年轻时杀伐多了,本最不信这些,但金戈记得,几年前表小姐钟青璃客死异乡之后,接到消息的那天,钟太君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后来,松巍院的一侧厢房改成了佛堂,老夫人每天晚上都要抄几页佛经。
银钩走进来,“老夫人,二夫人求见。”
“谁?”
钟太君警醒地看了眼银钩,突然间精光闪烁,沉声问道,“你刚才是去了哪里?”
银钩也不分辨,跪倒在地。
钟太君冷笑,“好好好,我白养了你——先起来吧,”
端坐到榻上,“让她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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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人来晚了一步。
暗卫怀揣秘药,赶到伯爵府时,却看见二房的院子悬挂上了白绫。
暗卫大惊,隐藏在房顶。
好在这院子里来往的人不多,只几个丫鬟穿梭其间,未闻悲声,也并没有看见李医娘和枭鹰的身影。
他不禁怀疑,也存了侥幸,趁空闪进房内。
屋子里果然没有尸身,暗卫正疑,却看见主卧室长榻桌案上一个黑底大红唐纹漆皮盒子,约莫八寸长、六寸来宽,上面放着一张白色签纸,写着:皇帝陛下亲启。
暗卫才知道,这屋里的人知道他今天会来,并已先行一步,他将盒子揣在怀里,趁夜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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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牙色的桌案上,黑底大红唐纹的盒子静静躺着。
皇帝陛下亲启。
是她的字迹,清隽有力,仿佛男儿书写,从字面上看莫辩雌雄。
烛光下皇帝的脸阴晴不定,他狠,她比他更狠,他绝,她比他更绝,他快,她比他更快——她终究是要负了他的心意,连一个物件都不留。
想唤和梨子将盒子拿去毁掉,却还是打开盒盖,不禁一愣。
封皮不见了,十二页画册只剩下最后两页。
打开它,女子承欢后的娇态嫣然,欲嗔还羞,再没有其他一纸一言。
三更半夜难为情,此刻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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