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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听到屋内声响,原本在外面候着的李贵急忙推门进来。
他一眼瞅见碎成一地的笔洗,即刻大骇,六神无主:“哎呀呀!
这、这可如何是好!
!
这、这这可是皇上御赐之物啊!
!
!”
言罢,便手足无措地跪倒在地,东一片西一片地捡,却不知该如何将这一地碎片拼凑如初。
“噤声!
碎了便碎了,去城东淘个差不多的换上!
既知是御赐之物,还如此大呼小叫,莫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李尧厉声喝道,纵使在病中,一个冷厉的眼神扫去,亦足以叫人心颤。
将如此大不敬之言行脱口而出,李尧脸上亦未见半分惶恐之色,反而一心只惦记着本已近在咫尺的楚羿。
如今见那人早已退离自己几步之外,再无亲近之可能,顿时懊恼不已。
李尧幽幽地望着楚羿,见他目光直直落在地上那碎得离奇的笔洗之上,似有所思,心中亦不由得升起阵阵疑云。
李贵仍蹲在地上收拾残骸,心里砰砰地,手掌不小心被锋利处割破,血流不已,可生怕惹得主子不悦,便只得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忍着。
鲜血顺着瓷片蜿蜒淌落一地,苏玨怔愣地看着,脑中方才渐渐恢复清明。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极其微小的瓷片,有些甚至已碎成了天青色的粉末。
苏玨一惊,双手颤颤地,难以相信这竟是自己所为,只是隐隐的……却依旧能感觉到胸口处徘徊不去的郁愤之气。
苏玨不禁偷眼看向楚羿,心中一颤,突然不敢细想下去。
“李大人。”
楚羿已默默将视线从满地狼藉上移开,脸上阴测测的,声音凛冽如严霜:“既然大人身体无恙,在下便告辞了。”
四目隔空相对,李尧见那人便那么远远站着,睥睨而视,目光如刃,一刀一刀,似要将人凌迟。
知道那人当真动怒了,李尧定定迎向那双眼,呼吸一窒,莫名地,心中竟掠过一丝颤栗。
无人说话,剑拔弩张。
“李贵,备车。”
少顷,李尧脊背挺得笔直,幽幽吩咐,话既出口,便不容他人置喙。
一匹高头骏马拉着装饰巧致的车舆行走于阡陌,李家的马车尚未驶入临河村内,便已引得田间不少人抻长了脖子观望。
车夫是个惯会看人下菜碟的主儿,眯起眼来将这粗乡鄙野打量一番,又想想车内之人周身打扮,于是手中缰绳一紧,口中一个“吁”
字,眼看着离村口还有段距离,却已将马车停了下来。
村人见从车上下来的是楚先生,一个个都来了精神。
有同先生相熟的,便随即凑上近前,打听起李家公子之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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