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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他求婚,是在我肚子五个月大的时候,白天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吃坏肚子,吓得一家人半夜不睡觉送我去医院,那时候肚子已经大了,不能背,南源就抱着我去医院,迷迷糊糊中我把满头大汗的人看成了乔江林,嘟哝着叫了一句“乔叔叔”
,但当南源回应我叫我不要害怕的时候,我忽然清醒了,清楚地看到南源着急的脸,他眼里没有尴尬,只有心疼。
那一整碗,我在医院观察治疗,他都陪着我,守在我床边,一直拉着我的手,我稍稍动一下,他立即从小憩中醒过来,慌张地起身叫医生,真的,当时南源那个样子,我除了感动,就是愧疚。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我注定要忘了乔江林,要开始新的生活,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南源一定是我最好的选择。
不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家人,我都特别满意,我感觉自己遇见他和他家人,就像掉进了蜜罐里。
第一次求婚,是在医院的夜里,他坐在床头为喂我喝他母亲送来的鲫鱼粥,一口接着一口,忽然他就停下动作,问我昨晚是不是特别害怕,当时我疼得都快哭了,但一直憋着,他问我为什么不哭,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说当时只知道害怕,哪里顾得上哭,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动不动就哭。
南源端着粥,特别疼惜又无奈地看着我,说了句泄气的话,“那是因为在你身边的人是我,如果换了他,你早就哭了。
凌寒,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照顾好你,照顾好孩子?”
这一句话,叫我懵了,我自己都没去想是不是因为我清楚身边已经没有乔江林了所以遇到事情我要自己坚强,不能哭,不能任性。
这种可怕的潜移默化的改变,我没发觉,但南源发觉了。
我看着南源的眼睛,想说点什么,但是话到嘴边我说不出口,因为我无法反驳他说的事实。
他抿嘴苦笑,把碗放在床头柜上,拉起我的手正儿八经地看着我,酝酿了深情沉重的语气,“凌寒,我们结婚吧。”
我一点都不惊讶,我看着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我想要抽开手,但他抓紧了,命令我不许动,“你听我把话说完。
上次你半夜不舒服也是这样自己撑着不跟我说,可能是我给自己的位置放错了才觉得生气又苦恼,我把你当女朋友照顾的,但是你只把我当朋友,不愿意麻烦朋友,我挺挫败的,这次你也是这样,昨晚我抱你来的时候你嘴里喊着乔江林,我就知道你还没忘记他。
但是凌寒,你更清楚你自己的心,你不可能回去了。
那就让我来照顾你,我这人什么好的,但有一点和你一样,一旦认定的人,就一条道走到黑,所以我不管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还装着乔江林,但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想要照顾你一生一世,除了我妈以外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女人,这辈子没人能取代你。”
“南源,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我现在——————-”
“不要,你听我说,”
南源霸道地拉着我的手,继续说,“你别看我比你笑,可我到底是个男人,肩膀足够坚实,能让你靠住一辈子,我保证,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以你为重,我不会背叛你,爱你疼你,一生一世。
可能你不喜欢这种誓言,甚至不相信我能做到,但是我今天把话撂这儿了,跟我结婚吧,让我照顾你。”
我没答应,但我说,南源,你给我点时间,真的,给我点时间。
等我整理好心情再去考虑这个好吗?我刚离开北城两个月不到,过去还在眼前,我现在答应你,那不是坑你吗?给我点时间,如果我们真的合适,那你会是我最好的选择。
但我没告诉南源,我的负担不止在于过去,还有他善良的家人。
他和他的家人让我无法潇洒的说再见,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说好。
如果我是个自私的人,只要不出意外,在南源的帮助下,孩子是不是他的,这个秘密会保存一辈子。
可我做不到啊。
我觉得自己挺贱的,舍不得放弃这份好,又不忍心欺骗。
若南源的家人不是这么善良,他的母亲像那些恶毒的婆婆一样,那我早就打退堂鼓了,可偏偏,都不是。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知道作何打算了,孩子即将出生,它需要的是父亲母亲的爱,我没那么大的勇气斩钉截铁的说我能用十倍百倍的母爱去弥补他父亲的缺失。
我何尝又不想要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呢?像南源家这样。
我犹豫了。
洗澡的时候,我站在花洒下面,忍不住哭了,这是第一次吧,半年来第一次。
我摸着肚子,热水淋在身上,肚子大,低下头看不见脚,宝贝动了动,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我的心意我的纠结,而他的心意又是什么呢?宝贝,你能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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