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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春天,正是蜂蝶忙碌的季节,说话间就有两三只非常漂亮的蝴蝶绕着花阴飞舞,这几只蝴蝶即大又美,花阴甚是得意。
可是谁也没有注意,有一只蚕豆大的马蜂也混杂其中。
花阴一甩袖子,这只马蜂刚好被甩在身后的马上,马蜂受惊亮了尾针,马儿吃痛,竟高高扬起马蹄——长公主和驸马就在马蹄之下。
一切不过眨眼间,众人都大喊:“小心。”
出手是来不及了,宇文恪离花阴较远,中间还斜对着一个李同源,然而他反应却是最快的,一个箭步,宇文恪便伸手去拉花阴。
马蹄离花阴头顶不过一尺,花阴的脸惊恐扭曲。
作为皇宫大内侍卫统领兼禁军统领,如果长公主死伤在自己眼前,那么宇文恪除了自杀谢罪,没有别的路可走,只怕就算自己的家人,也难以承受太后的雷霆之怒。
所以即便死,宇文恪也要护住花阴。
驸马李同源的安危,宇文恪却是顾不得了,如此电光刹那间,宇文恪已经做了取舍。
宇文恪拼了全力,然而有人比他还快。
地上跪伏的奴隶仿佛后背长了眼,他的快众人几乎看不清,他突然暴起,左手一把抱住花阴跃起,右手按住剑把上的机关,半空中猛地一甩,剑、鞘分离,就着惯性,一剑砍向马的脖子,马蹄刚刚落地,马头也咕噜噜滚在地上,马血四溅,那奴隶却早就抱着花阴稳稳地落在远处。
快准狠外加一脸冷漠。
宇文恪一手落空,反应却极快,他身形已错过了李同源,一个反身,抱住李同源,斜向里窜了出去,虽然身上溅了不少马血,却有惊无险的救下了李同源。
李同源的心跳的仿佛要从嘴里蹦出去,没有宇文恪,他现在怕非死即残。
他的眼睛扫过那个奴隶,他只要在刚才推自己一把,就可以救自己。
可他却视而不见,因为长公主才是他的主人。
他的眼里,除了主人,其他人死活都与他无关。
马颓然倒地,马车也歪倒了,那个奴隶眼珠都没有转动,轻轻放下长公主,长公主的头发也散了,香肩半露,名贵的衣衫上落了几滴马血,这衣衫不知多少绣娘精心成就如今算是毁了。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进宫的权贵子女,不禁有人在人群里窃窃私语。
长公主一向心高气傲,如此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还是史无前例的第一次。
花阴的脸变了几变,抬头看向穗阳,穗阳不过几步外,身上却是一滴血污也没有,干净俏丽的如同初放的荷蕊。
没错,花阴看得很明白,就在刚才,宇文恪飞起的衣襟好巧不巧得替穗阳挡住了所有的马血。
回头看身边的奴隶,他双目低垂,不言不语,不惊不怒,面无表情,仿佛崖边的一块顽石,他只是双手抱胸稳稳站着,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只有自己,狼狈不堪,双膝打颤。
花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难堪。
“跪下。”
花阴怒斥道。
奴隶很是听话。
“奴隶触碰主人,要受什么刑罚?”
“回长公主,左手触碰剁左手,右手触碰断右手。”
管事急忙跑过来几步,颤着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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