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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牧不成,全农也不成,半农半牧最好。
我会尽量保护好草场,搞好牧业的。
没有牧业,农业就没有肥料。
庄稼一支花,全靠粪当家。
没有了牛羊粪,粮食产量从哪来?
乌力吉生气地说:等农民一来,他们见了土地,到时候谁也管不住了。
就算你这一代能控制,到下一代你还能控制吗?
包顺贵说:一代人管一代事,下一代事我就管不着了。
乌力吉说:那你还是要打狼喽?
包顺贵说:你就是打狼不坚决才犯了大错,我可不想走你的老路。
要是再让狼干掉一群马,我也跟你一样下场。
远处已见营盘的炊烟。
包顺贵说:场部那帮人太势利眼了,他们给了你这么一匹老马,多耽误工夫。
又回头对张继原说:小张,你回马群一定要给老乌换一匹好马,告诉巴图就说是我说的。
张继原答道:到了大队,谁都不会让乌场长骑赖马的。
包顺贵说:我的事太多,就先走一步了。
我到毕利格家等你,你慢慢走吧。
说罢,便一松嚼子,狂奔而去。
张继原勒紧嚼子,跟在那匹慢吞吞的老马身旁,对乌力吉说:老包对您还是不错的。
我听场部的人说,他给上面打了好几次电话,要求把您留在领导班子里。
可是,他当兵出身,有不少军阀习气,你可别生气。
乌力吉说:老包干工作有冲劲,雷厉风行,经常深入第一线,要是在农区他一定是把好手。
可是到了牧区,他的干劲越大,草原就越危险。
张继原说:如果是我刚来草原那会儿,我肯定会支持老包的观点,内地农村有不少人饿死,草原上却有那么多土地闲着。
知青中支持他的人还不少呢。
可现在,我不那么看了。
我也认为您说的道理更有远见。
农耕民族不懂草原的载畜量,不懂土地的载人量,更不懂大命和小命的关系,陈阵说草原千百年来有一种朴素的草原逻辑,是符合客观发展规律的。
他认为满清前期和中期二百年的草原政策是英明的,草原就不能让农区的人大量进入,这会付出加倍惨重的代价。
乌力吉对“草原逻辑”
这个词很感兴趣,念叨了几遍就记下了。
然后接着说:到清朝后期,草原政策顶不住内地的人口压力,还是执行不下去了,草原就一步步向北缩,再往西北缩,快要和大戈壁碰头了。
要是长城以北都成了大沙漠,北京怎么办?连蒙古人都心疼着急,北京从前是蒙古人的大都,也是当时世界的首都啊……
张继原看见马群正在不远处的井台饮水,便急着向井台跑去。
他要给乌力吉老场长换一匹好马。
心潮澎湃,无限幻想,迎风挥击千层浪,少年不败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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