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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大惊,事情一早都在算计之中,哪里忽然有大军来?难道是新北军识破自家的计谋了?便是如此,也该往京里告状为先,怎么跑这里送死来了?!
穿上盔甲,三人齐往外去。
出了大营,见眼前阵势,才知道方才那报信的小兵为何抖成糠筛了。
一色黑盔黑甲乌驹,天下哪里寻来这清一色的黑马,都黑成这样,连个踏雪蹄的都没有。
日虽西斜,映着各人身上盔甲仍是光影烁烁,可照到对面偌大骑兵阵中,却无半点甲胄的反光。
乌沉沉无半点生气。
主将一挥手,一小兵拎着个锣出来,梆梆敲了两声,正欲开口问对方旗号,忽然一阵凉风吹过,直把他刚要出口的话给吹回了肚里。
那静立不动的方阵仍是一动不动的,只见大营另一头,忽然凭空又出现了一队一样装束的骑兵。
接着又是一队。
众人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一队队士兵无中生有地依次现身,渐渐增多,首尾相望,好似将整个北军大营都围在了中间。
主将先回过神来,兄弟仨对视一眼,各人目中皆是惊骇,主将扬声斥道:“何方妖孽装神弄鬼?!
速速现身,饶尔狗命!”
“嗤,”
半空里一声轻笑,却落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一时也顾不得围住大营的那些诡异军队了,个个都仰了脑袋往半空里瞧。
自然什么都没有。
也本该什么都没有的,却又忽然好似真让他们看出点什么来了。
眼见着一些小黑点在眼中越变越大,待看清时,都骇然失色。
大大小小的脑袋尸身从半空里跌落下来,看装束,有鞑子兵,也有北军的士卒身在其内。
边上一参将想是看见了熟人,煞白了脸对主将道:“将军,是……是右翼军……”
已有人受不住,大叫着朝半空里胡乱挥刀动枪,状若疯魔。
只他的行止并未改变什么,半空里人头尸身仍掉个不停。
渐渐往外冲去的人越来越多,饶是主将下令整军列队,也不听在耳朵里,甚至有赤手空拳往边上黑甲骑兵冲去的。
皆亡于瞬间。
随着往空场上堆的尸身越来越多,周围渐起风声,风声里又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声音,似哭似笑似恨似怒,欲听清时却听不甚清,欲待不听却又无处可逃。
渐渐的,那风都如有实质起来,好似吹起来都费劲了,刮过人脸也不再是凉凉一阵,倒像是里头有无数的手,往人脸上乱抚。
北军尚存理智的也已列阵完毕,忠顺王府三位小王爷此时都已面色发白、两眼红赤,心里只一念:冲出去!
三人各自上马,主将挥剑,先锋骑朝南杀去。
整队人马冲过乌甲兵时,未遇丁点阻拦,只跟在后头的人马却忽然纷纷掉头,慌乱绝望的嘶吼声此起彼伏。
那率先冲过乌甲兵人墙的那队人马,并未出现在包围圈外,转瞬间便从围圈中间的半空里跌落了下来,身首异处。
接连几处冲杀,都是一样结果。
随着主将也发疯似大喊起来,四下忽然起了风团,圈圈绕转,渐渐带起尘沙,渐渐遮天蔽日。
方才细碎的人声,这时也已越发清晰,却是一声声人言。
“不知道娘的身子可还好。”
“这仗打完,就可以升上一级。”
“谁来与我一战?!”
“鞑子兵可恶,小爷这次定杀他个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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