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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夜的士兵高举火把走过皇城大街,更夫举着梆子行走在诏狱后街的小巷。
“梆!”
路上没有行人,静悄悄的,偶有几声销金窝里传出的嬉笑,或是哪个醉鬼赌鬼打骂妇人的怪叫,穿透了夜色。
赵胤刚下马,一辆马车就驶了过来。
“阿胤!”
乌骓马配鎏金鞍,香车没到,那风姿香意便如同早春的花树,踏风而来。
赵胤安静看着那人,待他撩开车帘,拱手施礼,“楚王殿下深夜到此,不知有何贵干?”
楚王赵焕华袍鸾带,一撩衣摆从马车跳下,轻笑一声,疲累般打个呵欠。
“本王刚从醉红楼吃了酒出来,顺便来要个人。”
骏马喷了个响鼻,
赵胤皱眉,“何人?”
他客气里暗藏疏离冷漠,赵焕似乎并不介意,看一眼诏狱门口值守的锦衣卫,打个哈哈笑开。
“外面风大,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赵焕熟稔地走近,伸臂搭在赵胤的肩膀上,有点市井浪子勾肩搭背的模样。
赵胤皱眉看他一眼,赵焕又缩回手,啧了声,将双手负在身后,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
时雍藏在对面的一个黑暗角落,身子紧匐在地,将两人的互动看得清清楚楚,但直到那两个颀长的身影隐于大门,她也没有表情。
一丝夜风拂来,她手指深深抓入泥地。
诏狱大门的两个锦衣卫一动也不动。
他们不动,时雍也不动。
好一会,其中一个锦衣卫搓搓手,走向另一个,低头聊着什么。
时雍眯了眯眼,在黑暗的保护下,潜到诏狱的围墙下,抬头望了望高大坚固的墙壁,她将系在腰间的三爪锚钩取下,轻轻一甩。
叮!
锚钩钩住了墙,等两名锦衣卫走过来查看情况,时雍已利索地攀爬上去,收好三爪锚钩,潜入了院子。
“你听到响了吗?”
“没有。”
“嘶,那可能是我听错了。”
时雍屏紧呼吸,听着外面那两人的对话,许久没动。
夜色下的诏狱,几盏孤灯将树影照得如同鬼影,阴森森的。
时雍曾死在这里,对这里的感受极是不同,莫名觉得脊背发寒。
但她终究还是来了——
原以为燕穆和云度南倾他们都已经死在雍人园那一场大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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