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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
这回换她催他,“我准备好了。”
竟是十分期待的样子。
石征面无表情的在绵垫跪坐下,正对着友挚双脚的方向,然后伸手压住她的腿。
他的手劲很大,友挚只觉得脚踝处好象被火钳箍住一样。
纵使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灼人热力。
友挚想,最近一次做仰卧起坐是什么时候的事?高中or大学?
事隔多年,她发现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哪一次也不及这一次来得认真和卖力。
瞧瞧这姿势,现场就没人比她更标准。
如此到位的动作,随着每一次的起卧,腰杆抻到笔直,就算是专业教练,这会儿也得给她打满分。
顺手还能再调戏一下对面不苟笑言的男人。
友挚觉得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了。
只需在起坐时将身体前倾,这样一来,她和石征面对面间的距离几乎所剩无几。
你说她蔫坏不蔫坏?存着心的挑逗对方,恨不能下一秒就看人出丑。
可石征是谁呀?那是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带怂的主。
早年玩户外,背着降落伞几千米高空眼都不眨一下就敢往下跳,更有穿越无人区的壮举,草原上甚至还打过狼。
后来响应援疆号召,大学一毕业不声不响入伍,志愿被分配到祖国最偏远的边海防一线。
就是这么一个能在军区的特种驾驶训练中开着大卡车玩弯道漂移的人,你说他怕过谁?又能怕谁?
如今不过就是让他和女人凑近点,近到四目相对、呼吸相闻,近到可以看清她花蕊一般轻颤的睫毛弯曲的弧度。
仅此而已。
然,友挚这边却有片刻的怔神。
并非她少见多怪,实在是石征这人的反应太过冷静,波澜不兴的样子好像一口古井。
短暂的视线相交中,她望着他,他亦回望着她。
偏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于是,这沉默使得人渐趋压抑,仿佛潭水幽深,藏着一眼窥不到底的秘密。
甚至,一不小心,便有跌落的危险。
这样几番对视,石征安之若素,最后竟是友挚败下阵来,那样子别提多狼狈。
借着仰卧的机会,友挚一个后仰——径自躺倒在垫子上。
秋日的天空深邃而高远,凛凛风声里有鸟儿振翅滑过,迎着喷薄初升的朝阳,仿佛给灰色羽翎镀了一层金。
恍惚间,萦绕在友挚耳旁的那些喧闹与吵杂消失的无影又无踪,全世界刹那只剩下与她相视而望的他的一双眼睛。
友挚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似自己被箍住的不是脚踝,而是脖颈。
书上说,运动过量会导致人的大脑缺氧。
一定是这样,她才会感到呼吸不畅。
以至连石征什么时候开口说话,她都没有注意到,隐约听得只字片语飘进耳朵:“你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离目标任务……如果你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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